作者:吳景豐 心頭不長無明草,性田常開智慧花。(禪偈) 人生,一趟單程的旅行,無法回頭。從出生到走向死亡,到底 有多長的時間?
偉大又慈悲的佛陀,早在兩千五百多年前,就對眾生做了重大 開示─佛陀用清澈的目光環視著弟子們,沉靜地問道:「你們說 說肉體的生命究竟多長?」
身邊一位弟子充滿自信地說:「有情眾生的生命,平均起來, 有幾十年的長度。」
佛陀搖搖頭回道:「你並不了解生命的真相。」 另一個弟子見狀,肅穆地說道:「人類的生命就像花草,春天 萌芽發枝,燦爛似錦,冬天枯萎凋零,化為塵土。」 佛陀聽聞,露出了讚許的微笑後說:「你能夠體察到生命的短 暫迅速,但是對佛法的了解只限於表面。」 之後,又聽到一個充滿無限悲愴的聲音說道:「佛陀,我覺得 生命就像蜉蝣一樣,早晨才出生,晚上就死亡了,充其量只不 過是一晝一夜的時間而已。」
佛陀回說:「你對生命朝生暮死的現象,能夠觀察入微,對佛 法已進入肌肉的認識,但卻不夠深入。」
佛陀從「禪」門不斷否定的機鋒,給了弟子們更大的啟發,讓 弟子們的靈性激烈地在躍動。於是又有一個弟子開口說:「佛 陀,其實我們的生命跟朝露沒有兩樣,表面看起來,不乏美 麗,可是只要陽光一照射,一眨眼間,它就消失了。」 佛陀聞之含笑不語。弟子們更加熱烈討論起生命的長度。此 時,但見一個弟子站立起來,語驚四座地說:「佛陀,依弟子 看來,人命只在一呼一吸之間。」
此話一出,眾皆愕然,大家凝神看著佛陀,充滿期待,靜候佛 陀的開示。 佛陀環視眾弟子,極為慎重地說:「嗯,弟子們,你們說得 好,你們千萬不要懈怠放鬆啊!不要以為生命很長,像露水有 一瞬,像蜉蝣有一晝夜,像花草有一季,像凡人有幾十年,事 實上,生命只有一呼一吸而已!我們應該把握生命的每一分 鐘,每一個時刻,勤奮不止,勇猛精進啊!」
正因為生命很短,才顯示生命的珍貴與價值。然而眾生卻常處 「無明」之中,「無明」蒙蔽了「心性」,讓很多人隨波逐 流,有如行屍走肉,糟蹋了寶貴的生命,多麼可惜!
唐朝的慧忠禪師,曾被唐肅宗迎入國都,待以師禮,朝野均稱 他為國師。 有一天,當朝大臣魚朝恩前來拜見國師問道:「何者是無明? 無明從何時起?」慧忠國師故做不屑地說:「佛法快要衰敗 了,像你這樣的人也懂得來問佛法!」魚朝恩何曾受過此種屈 辱,立刻「勃然變色」,眼看就要發作,但聞國師說:「此是 無明,無明從此起。」魚朝恩頓時有如聽到「暮鼓晨鐘」般, 不但不生氣,對慧忠國師反而更加欽佩。 一首禪偈說得好:「心頭不長無明草,性田常開智慧花。」
禪告訴我們─人間的喜樂,我們要欣賞;生命的苦難,我們也該 承受。生老病死,悲歡離合乃自然常態,在呼吸之間的人生都 會發生,必須坦然面對。
金剛經上說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 如是觀。」印證生命的長度,正可以彼此互相輝映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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